□汕尾日報記者 沈綠洋
鐘氏父子舉人故居一角的旗桿硤
沈綠洋 攝
在科舉時代,海陸豐出過父子舉人,如洪首辟、洪晨紱、洪晨孚(解元,后成進士);兄弟舉人,如龔錫允、龔昌允。海豐大湖鎮高螺村也出過父子舉人鐘岱、鐘爾梅。近日,記者來到高螺村,尋訪鐘氏父子舉人遺蹤。
由鐘氏后人帶路,記者來到高螺村內,在一片民居中,矗立著一座有些年頭的兩層樓房。鐘氏后人介紹,此樓房重建于上世紀八十年代,原址即鐘氏父子舉人故居。鐘氏后人說,據先輩口口相傳,后舉人鐘爾梅在外為官,每年都給家里寄回不少金銀,并囑咐其子興建大宅。誰料晚年致仕還鄉時,鐘爾梅卻發現兒子不成材,把自己寄回的金銀都賭博輸掉了。因此鐘氏父子雖兩代舉人,卻未曾建下一座大府。鐘氏后人指著院角兩根柱子說:“這是舉人公的旗桿硤,都沒地方豎起來。”
鐘岱和狀元吳鴻
鐘岱,字卷石,清乾隆十五年(1750年)庚午科高中廣東鄉試第八名舉人。次年,鐘岱上京參加會試,途經浙江仁和縣,順路拜訪原籍海豐的狀元吳鴻的祖父。當時吳鴻也剛剛考中舉人,于是兩人結伴參加會試,是科,吳鴻高中狀元,鐘岱名落孫山。
本地文史專家吳福欽編著的《海陸豐科舉功名錄》中,輯有民國時代文士鐘夢卿《海豐逸史遺稿》,其中有關于鐘岱參加會試的故事。原文為文言文,譯為白話文大意是這樣的:鐘岱、鐘爾梅父子都是乾隆年間海豐有名的舉人。有一年,鐘岱上京參加會試,途經江南省(當時的江南省包括今天的江蘇、上海、安徽和江西、浙江、湖北部分地區),想起吳鴻的先人由海豐遷居江南省,油然生起同鄉之思,于是上門拜訪,受到吳鴻祖父的熱情款待。當時吳鴻只有20歲,也已經考中舉人,亦準備上京應試。吳鴻的祖父就讓他們一同晉京,并囑托鐘岱照應吳鴻。鐘岱答應了吳鴻祖父的囑托,一路上對吳鴻的行為舉止多所勸誡。當時,吳鴻嗜酒,醉酒后喜怒無常,鐘岱誦讀《論語》中“非禮勿視”等四句以啟悟吳鴻,吳鴻置若罔聞,還跑到青樓去泡妞。鐘岱于是以朋友的身份直言相勸,一個人如果不注意細行,最后難免累及大德。吳鴻依舊不聽。一路上舟車勞頓,但鐘岱為求取功名,即使午夜都誦讀不輟。吳鴻討厭鐘岱書聲擾夢,常對他說:“這個時候才讀書,慢了。”進了考場之后,吳鴻還宿酒未醒,對鐘岱說:“我姑且假寐片刻,您的文章如果寫好了就喊醒我。”鐘岱心想這個紈绔子弟,完了。鐘岱寫好文章,叫醒吳鴻,吳鴻嘆息說:“今科狀元已屬于他人了。”他閑閑地看了鐘岱的文章說:“經略部分加以修改,尚有中進士的希望,可惜來不及改了。”鐘岱不以為然,看吳鴻如何利用僅剩的一點時間答卷。只見吳鴻不假思索,下筆千言、倚馬立就,不覺大驚。放榜后,鐘岱果然名落孫山,吳鴻則高中散名貢士(貢士乃舉人會試上榜者,經殿試后即成進士。)原來吳鴻的文名已傳遍江南省,只是鐘岱不知道而已。
此記載頗類小說家語。歷代對科場都抓得很嚴,一般舉子上京應試要自備文房四寶和炊食工具等,在一個獨立的號子里呆上九天,自煮自食,自答試卷,放號交卷出場后才允話交流。不可能出現兩名舉子在場內隨意交流的情形。更不可能出現文中鐘岱與吳鴻那樣的對話。
另據百度,對吳鴻的記載如下:吳鴻(1725~1763年),字頡云,號云巖。浙江仁和(今浙江杭州)人。清乾隆十六年(1751年)辛未科狀元。
乾隆十二年,吳鴻參加浙江鄉試,奪得解元。吳鴻進京赴考,殿試后,讀卷大臣將與吳鴻同科的劉墉(即清劇中經常出現的劉羅鍋)作為呈送卷第一名。乾隆帝閱后認為劉墉無超人才華,也可能懷疑讀卷大臣巴結正在當朝大紅大紫的劉墉的父親劉統勛,于是將劉墉貶為二甲二名,將原擬第五名,也就是二甲二名的吳鴻拔為第一甲第一名,說道:“今取一朝狀元,必得有眾人向往之才氣。平庸(墉)之人怎能奪冠?”
吳鴻蟾宮折桂后,即授職翰林院修撰,掌修國史。乾隆十七年,吳鴻出任廣西鄉試主考官。次年任順天鄉試同考官。乾隆二十年,吳鴻出任湖南鄉試主考官。不久授侍讀學士。乾隆二十二年,以翰林侍讀,出任廣東學政。二十三年,吳鴻出任湖南學政。乾隆二十七年,與錢大昕、王杰一起出任湖南鄉試典試。應試者出場,下人將試卷呈送吳鴻,吳鴻閱卷后對丁甡、丁正心、張德安、石鴻翥、陳圣清等五人的文章最為賞識,評說均應中式。當時吳鴻還說了一句過頭話:“此五卷失一,吾以后不復論文矣!”結果,五人皆名列前茅。丁甡果然第一。時人無不贊嘆吳鴻有知人之明。皆稱其為“識士”。乾隆二十八年,吳鴻學政任差告竣,回京,誤食河豚中毒身亡。卒時官任侍讀,年僅38。朝野惜之。人們莫不感嘆,吳鴻尚未得到重用,遽爾英年早逝,實在可惜。
據說吳鴻任學政時,在赴潮嘉(即潮州和嘉應州)典試途中,嚴諭禁妓入謁。偏遇名妓濮小姑,想見一見吳鴻。濮小姑就設下計謀,駕舟跟著吳鴻的船。途中恰逢雨夜,濮小姑讓使篙的在吳鴻寢休的地方捅幾個窟窿,吳鴻衣服全淋濕了,連忙呼叫,卻無人應。濮小姑適時出現,將吳鴻接上了她的臥榻。等吳鴻試罷返回時,吳鴻又去找濮小姑。贈詩:“輕衫薄鬢雅相宜,檀板低敲唱竹枝。好似曲江春宴后,月明初見鄭都知。折柳河干共黯然,分襟恰值暮秋天。碧山一自送人去,十日篷窗便百年。”濮小姑捧詩而拜,要隨吳鴻走,吳鴻殷勤相勸而止。從此,人稱濮小姑為撰夫人。后來,濮小姑不再見客,自以私囊千金筑舍,焚香禮佛。直到聽說吳鴻去世,濮小姑設奠哭祭,絕食而亡。也算封建時代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吧。
從教諭到教授的鐘爾梅
關于鐘爾梅的記載就要簡略得多:乾隆二十五年(1760年),鐘爾梅高中廣東鄉試五十四名舉人。后赴會試,不中。乾隆三十一年至三十七年,任廣東肇慶府新興縣儒學教諭;乾隆四十四年至嘉慶五年,任廣東高州府茂名縣儒學教諭;嘉慶五年至嘉慶九年,升任廣東雷州府儒學教授,官秩正七品。